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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西班牙海鲜饭鏖战三百回合后,餐桌上的战局以御守顺利填饱肚子告终。

    他满足地靠在座位上揉着腹部,回过神来发现森谷和浮海都在用一种慈祥的目光看着自己。

    「怎么了,你们这像是静静守望着什么的眼神……」

    「就是说呀,可爱的女孩子的进食画面真是百看不腻什么的~」

    森谷双手捧脸轻飘飘地说道,浮海也不停地点头表示赞同。

    「不要把那种兴趣说出来啊。」

    御守懒得反驳对方那刻意揶揄自己的称呼了。

    他去邻座旁的饮水机接了两杯水,回来后无视了森谷的「我的呢?」,正要递给浮海的时候,看见她一脸紧张地低头划着手机屏幕。

    「给。发生什么了?」

    「啊……!谢、谢谢……」

    不知为何变得心不在焉的浮海,完全没有注意到御守的靠近。她两次想抬起头来直视对方,最后还是没有从发隙间露出那对令人怜惜的眼眸。

    「是上午的事情,御守同学果然被拍进去了……现在大家都在讨论是谁,似乎连这个游戏厅都已经被人定位出来了。都是我不好……」

    「是吗。」

    御守用棒读的语气附和了一声,一手叉腰,一手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我倒是完全不在意。就算被人肉出来了是谁,对你的直播间而言不也只是个不小心拍到的路人吗?」

    「可那样还是给你带来了麻烦不是吗?御守同学不像我那么不起眼,如果站到舞台上肯定会受很多人的欢迎的……虽然知道这样说粉丝不好,但就是有那种会到线下尾随的跟踪狂。如果被他们发现了御守同学和我有关系,以后指不定——」

    「我本人都说了没关系,你还要一个人在那里自责吗?」

    这孩子真是让人放不下心来,稍微放着不管一会儿,就又陷进消极的情绪里了。

    御守没有放任她继续说下去,而是把双手按在了浮海的肩上,硬是把她的视线抬了上来。

    「再说了,我可不是那种被人跟踪了还老老实实走回家的类型。你也是,昨天都被那样欺负了还不知道反击一下吗?」

    「那、那是因为我不是『沙希』的时候用不了能力呀……」

    像是在被不讲理的大人诘问一般,浮海无辜得眼中都快噙满泪花了。

    「呃,说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那是原石系才有的机制吧?不如说更像是某种心因性的疾病,不遵循特定的行为模式就没法维持正常的思考什么的。」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森谷突然找准时机切入了进来。

    「没问你给我闭嘴。」

    「喂为什么就对我态度这么差!?」

    「总而言之,你要是下次还被那些混蛋缠上,直接喊我过来就行。不就是偶像吗?我当场给你应援,你不管怎么样都给我变成『沙希』。下次一定要让他们尝尝我们最可爱的小沙希さきちゃん的厉害!」

    「啊哇哇哇……!」

    突然被这样捧上天,浮海只感觉眼冒金星,脸蛋通红,就差脑袋没冒热气了。

    「不是在说你被拍到的问题吗,怎么不知不觉你自己变成私生饭了。」

    「吵死了,你怎么还在?」

    「所以为什么对我的态度就这么差啊!」

    餐桌对面伪装成女大学生兼自称老师的盾构机终于发力了,御守不得不一手抵住森谷的额头来阻止她的暴走。

    「好了好了。比起这个,我发现了另一件不太对劲的事情,想着最好在回游戏厅之前让你们知道一下情况。」

    闹剧告一段落,御守招呼大家差不多该找回状态了。不知是不是同样认为这边的事情更重要,尽管浮海心中依旧感到不安,她还是没有了继续消沉下去的心思。

    把大家的餐具挪到一边后,御守将自己的手机放置在了桌面的正中心,只不过并没有立即唤醒屏幕。

    「现在的时间,毫无疑问是午餐的饭点,下午一点左右没错吧?」

    「……是啊,现在也是饭店里人最多的时候?」

    森谷短暂地一愣,还是顺着御守的话答了下来。

    「浮海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诶?是、是呀。」

    同样,浮海也没想到他会向自己再确认一遍,想着「为什么是『觉得』?」,对他的脱线发言有点难以跟上。

    得到两份肯定的回答后,御守陷入了沉思,目光漫无目的地在四处打转片刻,突然郑重其事地说道:

    「不对,我不是这样想的。」

    「「……」」

    「奇怪,是我早上起猛了吗,还是这顿饭给孩子吃出小儿痴呆了?怎么感觉御守突然一口气跨进神秘学的领域了?」

    「不要装出一副真的很烦恼的样子赶紧给我停下来。」

    御守叹了叹气,比起马上要说的事情,他更想不通森谷今天心情怎么会好到这么爱开玩笑。

    「我的意思是,在我的认知里现在应该已经接近傍晚了。刚才我会这么饿,也是因为我感觉自己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可你不就是一天没吃饭吗?你昨天下午就已经离开医院了呀。」

    「我是在哪个桥洞下度过的夜晚啊……总之,我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我在第二次去游戏厅之前在另一个地方逗留了很久,而且中途还睡了一觉。具体经过了多长时间想不起来了,但是在和你们见面并且来到这里之后,一直有种那段记忆在我脑海中的跨度在被不断压缩、变短的错觉,现在再去回忆就已经感觉当时的经历完全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了。」

    「你说你中间睡了一觉,会不会是梦到什么让你的知觉发生偏差了?」

    「我一开始也这么觉得,但是有一点能让我确定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他点开了摆在三人中间的手机屏幕,那里显示出来的时间并不是午后一两点,而赫然是刺眼的傍晚五点半。

    「「……」」

    这一次,两人的沉默不再是哑然无言。御守也以她们接受了目前的状况为前提,向她们交代了那段依稀发生在时隙之间的往事。

    「超高速世界……刻不容缓了御守,看来聚集在这座游戏厅的并不只有我们和祝岭两股势力。」


    说起来,尽管浮海对御守的出现本身始料未及,但却从未过问他究竟是怎么走进夹缝世界的。

    (如果说我真的被她当成了那个人的话。)

    没有直接观测的手段,却还是如同烙印在相机底片上的幻影般于记忆中浮现,那格格不入的第三者。

    (比她还要更懂她所模仿着的空间系超能力,这才是我应该做出的反应。)

    话虽如此——

    「往这边走就……诶?」

    从深暗处推开大门,出现在眼前的游戏厅内赫然挤满了往来的人潮。

    「我们这是走错路了吗?」

    森谷傻眼地问了问,而浮海只是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低声呢喃了起来:

    「我把路线搞错了……是因为御守同学提到的超高速世界干涉到了这边导致空间的形状发生了变化吗?那样的话就要重新计算入口的位置,可是现在空间已经脱离我的控制了,数据被掌握在别人手里,我该怎么……」

    「不对。」

    搭乘电梯前往高层的商城,从附近的楼梯口折返,经过电影院后不断在交错的长廊之间穿行——即便是在离开了超高速世界之后,御守还是按照这条曲折的路线回到了那座无人的游戏厅。

    「如果说祝岭还是打算引导我们自己回来的话,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地把我们拦在外面。」

    这股笼罩在游戏厅内,暗藏在喧嚣之中,某种极静而致命的压迫感,究竟是……

    「更何况,想要徒手捏出重叠在现世之上的空间造物,本就需要大量的算力来维持其存在本身,因此这类空间往往在塑形之时就被设计成高度不可变的结构了。」

    「御守……」

    森谷现在完全是一副「为什么他突然对这些不应该记得的知识滔滔不绝了起来」的表情。

    「换句话说,就算超高速世界和夹缝世界发生了干涉,也只会在重合的部分像波的叠加那样形成一片融合的区域,并不会影响到空间本身的形状。」

    御守并没有对他的异样给出解释,只是用平静的口吻描述着现状。

    「森谷,你在来见我们之前还在到处搜罗祝岭他们投放的装置,你现在身上是不是就带着一件?」

    「确实如此,你要确认什么事情吗?大体上就是个用来锚定位置的信号收发器,可能并不真正具备捕获空间的机能。」

    「不,具体的功能并不重要。」

    他摊摊手,示意森谷把东西展示出来。

    「那你的意思是……啊,难道说?」

    从大褂内侧的口袋中取出,在将一台像是迷你收音机的电子设备递到御守手上后,她才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没时间整个拆掉了,浮海,你用我哥哥的能力分析一下这个装置的结构。」

    「诶?御守学长的能力还能——不、不如说,我真的能做到这种事情吗……?」

    「那还用说,这种程度的空间操作给我轻轻松松完成啊。」

    比起刚才的疑惑,御守不知为何肉眼可见地强硬了起来的态度让森谷更加地感到出乎意料。

    另一边,虽然才自以为搞砸了重要的事情而消沉下去的浮海,尽管说着一些缺乏自信的话,但还是没有做出放弃的决定。她双手接过装置,像是投入了全身心的感受般闭上了双眼。

    「……,有一块带纹理、具体来说是晶体管……?还有一些什么容器的板,是集成电路,这个不重要。然后除了电源和 LED 数码管之外,这个是……为什么会有塑料薄膜?接在后面的是一块金属板……啊!」

    浮海像是触了电般浑身一抖,手里的装置被一下子甩飞了出去。

    御守找准机会,把那块烫手的山芋在落地的瞬间随意地一脚踢到了很远的地方。

    「这只能说是在意料之中了。森谷,虽然之前我忍住没讲,但现在我必须要把这句话说出来。」

    「求你了御守,唯独这件事情——」

    「从秘密投放的装置联想到通风管道之类经典的场所并且真的付诸实践,你这思路是真的跟小孩子没两样啊。」

    「不要把那种残酷的事情说出来啊!!!」

    森谷摆着哭脸跪了下去,双手使劲扯住御守的裙摆,发出了不太像是人类的呻吟。

    「等一下,御守同学,你们真的不紧张吗?如果我没猜错,那个装置的真正用途应该是——」

    「窃听器,正如你所想。」

    「既然如此,那不就代表着我们之前的计划全部暴露了吗?他知道我我想要利用空间来牵制他,所以为了规避风险宁可把我们拦在外面……」

    诚然,即使他们有过祝岭想要借他们之手来得到什么东西这样的推测,但那归根到底只是可能性的一种。从现身的那一刻起就毫不掩饰地露出獠牙的野兽,真的会老老实实地把主动权交到别人手上吗?

    「祝岭正则……这个混蛋,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疯狂。」

    闻言,森谷也适时地收回了那副假哭的表情,她掸掸身子站起来,装模作样地附和道:

    「所以我早就说过了,那家伙就是个精神变态。」

    「诶诶?为什么你们都好像串通好了一样,只有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被排除在外的浮海像小松鼠一样无助地看看御守,又看看森谷,仿佛下一秒就会哇地一声坐到地上大哭起来。

    可正是这一转身的动作,让她看到了什么更加惊人的事情。

    「这道门……!!」

    已经没有回头看的必要了。

    「不合常理的挡路道具,独特的箱庭布局……」

    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并非敞开的大门,而是一整排拉开的警戒线,以及「在里侧」摆放着的不知给谁看的维护告示牌。

    「并不是我们被祝岭拦在外面,而是这整座游戏厅的游客,全部被他拉进夹缝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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